- 小神仙 -

把笔给我。

云中锦书【上】

#磊千#飞流x屈灵均#除了人名全私设年代架空切勿深究#带钗黛玩系列#一对百合一对基#灵感源于两张图#瞎写罢了


“小姐,你见谁来了?”彼时林黛玉正端坐在书房习字,听得这声喊便抬眼往窗外瞧。这一瞧不得了,登时笔也丢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唤,话音里透着欢欣:“灵均哥哥!”

来者正是隔壁屈府的公子屈灵均。屈家与林家交好多时,是祖辈传下来的交情,走动频繁再正常不过。屈灵均前段时间跟随父亲走访了一圈周边村镇,这才刚回来,就急忙着往林府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特产珍馐,拦也拦不住。

林家有女名唤黛玉,及笄之年芳华正茂,容色可人才学冠绝,在扬州城可是出了名的闺秀,提亲的人恨不能踏破门槛。而隔壁屈府上公子屈灵均,眉眼清隽姿容俊逸年少成名,屈家又是商贾之家,恨嫁之多更不用说。

这样登对的两家若能牵姻,可就再好不过了。

林家和屈家的长辈对黛玉和灵均的交往看在眼里,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然而小辈们却另有心思。


“颦儿慢点跑。”屈灵均穿过回廊,眼风一撩便见着扑腾过来的水蓝色身影,抬手稳稳接住小姑娘,扭脸对着一旁引路的林家丫鬟道,“劳烦燕姐姐送到这了。”

林燕罗绢掩面笑了笑,福身告退:“还请屈公子费心照料我家小姐。”

支走了旁人,林黛玉扯着屈灵均的广袖往书房走,甫一进门便露出藏不住的期待:“灵均哥哥,宝姐姐有信儿吗?”

屈灵均早料得小丫头的心思,故意扬着眉吊人胃口:“你猜?”

果不其然,林黛玉小脸一皱:“别猜了,你要急死我呀!”

“你呀,就跟你宝姐姐亲,我看我在你这儿的地位就和信鸽差不多。”屈灵均见人急了也不再逗弄,伸手在衣襟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人,自顾自落座添茶,嘴上还挑了起来,“怎么都不给我准备个热茶啊?我现在待遇这么差了吗?”

林黛玉眉开眼笑地小心拆信,闻言头也不抬道:“什么信鸽,你就是我亲哥。翠儿姐,把爹爹昨儿带回来的春茶和糕点呈一份给灵均哥哥尝尝!”

门口侍候的丫鬟应了,听得脚步声远了又近,在竹门上敲了三声。

屈灵均亲自去开,谢过人将整个托盘接了进来。

“这茶可香,颦儿你替我像林叔叔讨二两来。”屈灵均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哪儿得这么好的春茶?”

“不知道,好像是爹爹故交送的。”林黛玉逐字逐句看着信,“讨什么讨,你喜欢赶明儿我弄一整只茶饼给你送过去。”

“那敢情好,不枉费我给你跑腿送信。”屈灵均笑道,得了妹妹一白眼和毫不留情的戳穿:“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因为想见飞流小将军才去的吗?”

屈灵均端杯的手微微一抖,罕见地有些磕巴:“……宝姐姐不厚道,什么都说。”

林黛玉笑眯眯地将视线从书信挪开,落在屈灵均微红的脸颊上,心生好奇:“所以,飞流小将军真如传闻那般英勇神武吗?”


什么英明神武,就是个小流氓。

屈灵均一想到那个总是笑笑的追着他跑的少年,心里烦的要命。

是心烦意乱的烦。

屈灵均回想起这段孽缘的开始,还得追溯到前年年末。那时他随家中商队从塞外回来,途遇流寇险些遭袭,幸得路过的军队出手相救。而领队的那位少年将军,就是飞流。

对于这位声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屈灵均是有所耳闻的。可百闻不如一见,这位传说中有冷面活阎王之称的将军,在他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多吃点,你太瘦了。”屈灵均瞧着人给自己夹菜的细胳膊,再偷偷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婴儿肥,简直无言以对。

眼看小碗里堆起了尖儿,屈灵均不得不硬着头皮叫停这位将军的好意:“够了够了,多谢将军。”

“别叫得这么生分,叫我飞流就好。”飞流大屈灵均一岁,敛了周身气魄也不过一个好皮囊的少年,“这儿路偏,流寇悍匪出没频繁,也算你们运气好,碰上王爷。”

屈灵均咬着筷子尖儿,拿眼去看一旁正堂席上端坐着与自家爹爹交谈的人,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飞流拿筷子在人眼前虚夹一下唤回人的注意力,“看你的打扮,也不像平头百姓。”

“屈灵均。灵秀的灵,均匀的均。”屈灵均如实相告,“我家世代经商,是扬州人士。”

“扬州屈家,略有耳闻。”飞流见人面色如玉,不知怎么的起了点坏心,另取一双干净筷子在杯中蘸了点酒,送到人唇边,“尝尝?”

屈灵均突地脸红了,站起身来,扭头跑出了帐子。

觥筹交错间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飞流愣神片刻,起身掀帘追了出去。


事实证明荒郊野外不要乱跑。

屈灵均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周围树丛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惊慌之余被人一把捂住嘴拖进了一棵大树后。

“!!!”屈灵均疯狂挣扎,听得身后人轻轻啧了一声,用气声在他耳边快速道:“是我。”

飞流。

屈灵均心下松了好大一口气,也不再挣扎,甚至耳尖还染上了一点点红。

庆幸当时夜黑风高看不见。

飞流松开手,拉着人蹲下:“别出声,前面有人。”

屈灵均顺着草缝看过去,的确有两个黑影不紧不慢地在走着。

飞流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道:“刚刚跑什么?”

屈灵均抿了抿嘴,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人牢牢攥在手心,大有你不说我不罢休的架势。

屈灵均无奈,只好学着人的模样在人手心上写:“轻佻。”

飞流噗嗤一声,被紧张的屈灵均一把捂住嘴:“别出声!”

天道好轮回。

云遮月透出一点朦胧的光,头顶是懒洋洋缀着的两三颗星子,飞流睁着眼看人半扑在怀一脸紧张的模样,弯了弯眸子。

屈灵均撤回自己的手掌,瞪了人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屈灵均仔细听过没有动静后准备起身,却被扶在腰侧的人手用力拽了回去:“别动。”

屈灵均紧张起来,难道还有人?!

“让我再抱一下。”

“……”

飞流捂着被肘击的胸口站起身来,看人气鼓鼓的往回走的背影,笑出了声。


于是林黛玉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飞流将军是个什么人,因为那天的灵均哥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红着脸匆匆走了。

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是气的,又好像是羞的。

等她把这个疑问写进书信里,再过了半月,也只得薛宝钗满纸促狭和笑而不语秘而不宣罢了。

春光短,转眼入夏。大热的天,林黛玉却病了。

这场风寒说大不大却拖过了一整季,眼看要立秋了,林黛玉还没有好起来。

屈灵均见惯了小丫头跟他泼赖时候的神采飞扬,这会儿怏怏的倚着门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看得他心疼:“颦儿还没好么?”

“扬州城稍有名气的大夫都看过了,都说小姐这病不是大病,可谁也说不好怎么一直不好。”一旁侍候的丫鬟比林黛玉还急,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汤药。

屈灵均也没法子,思来想去,提笔写书飞信去了金陵城。

那边倒是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三日就收到了飞流将军来扬州的消息。屈灵均亲自去城门口接,却是无视了领头的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将军,只管往后面的马车迎上去:“宝姐姐?”

锦帘被撩起一角,露脸的正是薛家大小姐:“有劳灵均了。”

“哪里话,颦儿等你许久了。”屈灵均吩咐家仆引路,看也没看全程盯着他的小将军一眼。

“飞流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屈父站在家门口,远远就冲马上的人鞠了一躬,“阔别一年,不知王爷近来可好?”

“都好都好。”飞流跃下马,将缰绳递给屈家家仆,亲自扶薛宝钗下了马车,“屈伯父,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薛家大小姐,薛宝钗。”

这话一出,便引得围观群众一阵骚动。

飞流面色如常,由着薛宝钗挽住他,笑眯眯道:“这次本是有要事与屈贤弟相商,还得在府上叨扰几日,麻烦屈伯父了。”

“哪里哪里,不胜荣幸。”屈父将人迎进门,“府上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将军和夫人多多见谅。”


“你和宝姐姐婚期定了?”书房内对坐的两人,桌上茶香袅出的烟,隔绝了视线,只剩轻得听不出感情的疑问。

“是啊。”飞流低头把玩着一颗金珠,语气轻松,“王爷需要薛家的势力。”

屈灵均张了张嘴,却再没说出什么来。

飞流似乎有点享受这一刻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打破这窒息的氛围:“不祝福我吗?”

屈灵均心口一窒,笑了:“祝你幸福。”

“谢谢。”飞流盯住人双眼,“还有呢?”

屈灵均深吸一口气:“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吧。”

“你说这个?”飞流从衣襟里摸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仔细看就会发现上头雕刻着一对鸳鸯交颈,“送人的东西再要回去,不合适吧?”

“是。”屈灵均尽量让自己声音稳一点,“但我不想送给你了。”

飞流嘴角一翘:“给我个理由。”

屈灵均目光下落,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理由,还能有什么理由,亏他问得出口。这王八蛋,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泼赖!

“算了。”屈灵均笑了笑,也不知这一声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飞流听。他站起来背过身就要出门去,声音平稳已然掩去了那一点痛意:“劳烦将军转告王爷,承蒙抬爱,屈某并非入仕之才,还请另寻高明。”

手腕却被人大力攥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拽过来摁在了门上,那人挨得极近话语极轻,仿佛是无奈的妥协:“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吗?”


屈父的确有一年多未曾见过飞流了,但屈灵均上个月才见过。

准确地说,他们已经见过许多次了,多到绝不算点头之交的程度。

屈灵均简直想不通事情如何发展到这地步的。救命之恩别过之后不到三月,又一次在他外出的时候碰见,那时屈灵均本想装作没看见避开人走,却被人抢先叫住:“灵均!”

叫得这么亲热干什么,跟你又不熟。

屈家公子难得乱没形象地偷偷翻了个白眼,才拱手迎上去:“将军。”

“说了叫我飞流就好。”飞流一身简单的黑衣劲装,身边也没跟个人,看起来是独自出门办事来的。

“屈某只是途经此地,不耽误将军的事了。”屈灵均想溜,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别呀。走这么快干什么,陪我喝一杯去。”

还敢跟他提喝酒!

屈灵均当时就要拒绝,却被人勾住脖颈强行拖进了一家酒楼。屈家家仆也只得跟着,飞流毫不客气地点了几个招牌菜,吩咐小二送去楼上包间。酒楼来往客人众多,屈灵均被他带着走得踉跄,眉头皱起还没来得及提醒人走错到后院,就听人闷哼一声,倚着墙根昏了过去。

“!!!”屈灵均顾不得许多,忙叫家仆去请大夫,自己将人扶起来拖进了房间。

飞流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都黑透了。

他也没出声,盯着趴在一边桌上睡着的屈灵均看了许久。

睡着的屈灵均轮廓更柔和些,少了些骄矜也少了些灵动。飞流想起人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嫌弃却又迫于无奈的小表情,笑了。

屈灵均就在那时候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屈灵均摸了摸自己脸颊,不知道人在笑什么,略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大夫来看过了,说你受的是内伤,需要好好调养。”

“我知道。”飞流点点头。

“你跟人打架了?”屈灵均没忍住还是问了句,“怎么出门都不带帮手的?”

“能打伤我的,我带下属来,徒添人命罢了。”他说得轻巧,屈灵均却听得胆战心惊,“本来他还跟着我,幸好碰见了你。他胆子再大也断不会在闹市动手,也忌惮伤害无辜人命,更何况他并不清楚你的底细,犹豫间就错失了机会。这家酒楼的老板和王爷有些交情,也认得我,才帮了忙。”

屈灵均不知道说什么好。朝野之上的事儿,离他还是太远了。

飞流咳了两声,屈灵均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倒水给人喝:“你饿不饿?之前你叫的饭菜都凉了,我叫厨房给你热热。”

“屈灵均。”飞流叫住人,“谢谢你。”

屈灵均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之前你也救过我啊,就算我还给你的恩情吧。”

“那不一样。”飞流半撑着身子,一脸真挚,“上次是王爷救的你们,这次是你救了我,是两码事。”

屈灵均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你还挺较真的。”

“那当然。”飞流也跟着笑了笑,“我想了想,也无以为报,要不然我就以身相许吧。”

屈灵均正迈出门槛的脚一滑,险些绊个狗吃屎。

“你给我闭嘴!”


屈灵均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态,照顾了飞流好几天。

也因此知道了更多飞流的事情。

例如他是金陵人士,例如他六岁学武天赋奇高,后被王爷收养,还例如……这人真是天生的不要脸。

“你受的是内伤,又不是手伤,为什么需要喂饭?”屈灵均试图冷静地跟人讲道理,后者却一脸理直气壮:“内伤导致手没力握不稳筷子啊。”

我信了你的邪!那你是怎么穿衣服的!

屈灵均深觉眼刀如果可以杀人,现在飞流已经变成了筛子了。

飞流撇了撇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哎,算了。我自己来吧,也是,屈公子万金之体,怎么能给我喂饭,就让我用颤抖的手一点点地将米送进口腹维持生命活力吧……”

“……闭嘴。”屈灵均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武将,夹着菜递到人嘴边,面无表情道,“吃。”

飞流笑眯眯吃了:“我就知道小灵均最关心我了。”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碗扣你脑门上?”屈灵均恶狠狠道。

飞流摇摇头:“当然不信。”

“……”

现在摔碗走人来得及吗?

屈灵均平生头一次生出不如当初被流寇绑架了勒索钱财来得好的念头。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冤家!


到底没能讨要出一句软话,屈灵均被飞流锢住双手制在自家书房门后,气得直抬腿踹他,飞流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得外面匆匆脚步由远及近。

“少爷!不好了!林府小姐晕过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去,跟在身后的还有闻讯而来的薛家大小姐和随行而来的金陵名医。

林家院子里围满了人,林家老爷携夫人出门未归,家里只有掌事管家和一众丫鬟仆人在。现在小姐出了事,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去请屈家与小姐一向交好的屈公子过来主持局面。

屈灵均拨开人群钻进去,见林黛玉捂着心口面色青白,地上还有一点血迹,登时惊了:“怎么回事!”

“屈少爷,听闻你府上来了贵客,小姐好奇说想去看看。我陪她刚走到院里,听得下人说什么结亲的事儿,我还没听明白,小姐她,她就……”林燕一边讲一边哭,显然被吓得已然六神无主,“吐血晕倒了……”

亲事,还能有什么亲事!不就是飞流和薛宝钗的亲事!叫那坏胚子要在大门口嚷嚷,多半是被林家门口看热闹的丫鬟婆子听了去,颦儿肯定是听及薛宝钗的名字,急火攻心导致的!

屈灵均狠狠瞪了身后的飞流一眼,后者摸了摸鼻梁,显然也明白了个大概。

“快,燕姐姐和翠姐姐把颦儿送回屋里去躺着,这里有金陵城来的大夫,叫他瞧瞧看。”大庭广众之下,屈灵均没法说出缘由,只得硬着头皮把人弄回去再说。

好在大夫号脉说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间的风寒导致的气血滞淤,这一咳吐反倒顺了气,算是因祸得福。开了几副调养的方子,屈灵均摒退了下人,叫林燕去厨房煎药,房里就剩下他们四人。

林黛玉还没有醒,薛宝钗坐在床边守着,眉眼中的情真意切屈灵均看得分明。他拉着飞流到窗边,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飞流反问他:“什么怎么办?”

屈灵均恨不能给这装傻充愣的一耳刮子:“颦儿肯定是因为听见宝姐姐的亲事才这般的,你若真要娶了宝姐姐,不是要颦儿死?!”

“这问题不该问我啊。”飞流一脸恍然大悟,指了指薛宝钗,又指了指屈灵均,“得问你俩。”

问薛宝钗倒还合理,问他?!

屈灵均恼羞成怒,啪的一下打落人指着他的手:“问我做什么!”

“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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